第七十七章 他恋
沈琼瑛感觉到乳沟里痒痒的热热的,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这惊吓一时间覆盖了刚才的惊惶,她以为自己受伤了,还用手擦了擦,饱满的玉兔在她的急剧蹂躏下弹了几弹,晃眼极了。
尤其是白皙的乳肉衬着红梅似的血滴,简直是带着凌虐般的美,勾起人心底的兽欲。
于是纪兰亭刚刚止住的鼻血又崩了。
沈琼瑛还在拼命擦着不存在的伤口,直到手背上又滴落了血,这才顺着方向找到了源头,呆呆地仰望着少年捏着鼻子左右躲闪的目光。
这才记起自己的不得体。
她慌忙用双臂交叉护住胸部,想要后退,却听见外头又响起了推门声,吓得她如点了穴般不敢动了。
不仅不敢后退,因为想起刚才隔壁发现她脚的事,她忍不住又往纪兰亭的方向挪了回去,挨得紧紧的,直把他挤到了墙壁上。
伴随着外头人淅淅沥沥撒尿哼歌的声音,纪兰亭被动拥着她,下身本来就抬头的趋势,这下彻底一柱擎天抵住了她。
沈琼瑛还在分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可能是因为心思不在跟前,竟意外没有发觉他的“凶器”。可被她这么抱着挂在身上,他的“凶器”只硬不软,存在感越来越强悍,甚至不甘于被她的肌肤压制,不时弹跳一下想要反攻。
等到外间人走了,沈琼瑛终于松了口气,这才一下子发现了抵住自己脐下的蓬勃欲望。
她吓得就要惊呼出声,被纪兰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嘴,一双惊恐失神的眼睛和一双欲色灼人的眼睛相互对视,她软糯的唇吻就印在他的手心,随着想要说话呼叫而让他手心发麻。
少年低了头,湿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耳廓,“别动,有人来了。”
果然,随着晚自习前最后的几分钟来临,不时有人出入卫生间,甚至小便池不太够用,隔间也不时有人进入。
甚至还有这样的骚话:
“靠,你尿个尿还竖这么硬,想什么呢?”
“想女朋友,不行啊?”
沈琼瑛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更是把自己的头脸都死死捂在少年怀里,挂在他身上动也不敢动。
短暂又似乎漫长的几分钟,纪兰亭死死仰头盯住天花板,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直到铃声响起,四周寂静,她才如逃脱的小鹿,慢慢平复下来。
二十分钟后,沈琼瑛穿着他的T恤,同他并肩走在商场里,脸还有点不自然的红。
似乎某个萝莉沙龙茶会刚刚活动散场,一群风格各异的洛丽塔双马尾萝莉结群抱着道具玩偶和蕾丝阳伞走过,沈琼瑛目送她们走远,又回头好奇地看了好几眼。
纪兰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惊奇地问:“你喜欢那种吗?”
“怎么可能?”沈琼瑛连忙否认,“……你这样逃掉晚自习,是不是不太好?”
纪兰亭微笑,“什么也没有你重要。刚好,周五你给我过生日,换一身行头比较好。”
沈琼瑛连忙摆手,“不用,我有衣服的。”
纪兰亭眉飞色舞,“那可不一样,要知道上次家长会有人见过你。所以周五那天,一定要把你打扮得不太一样。”
慢慢脱离暧昧害羞的两人这才渐渐回暖,自然热络起来。
于是也就不再避讳地提及了刚才发生的窘事。
纪兰亭脸色铁青,“这帮校外生,还真当这里是她们家了!”他晚上回去就去一个个查监控!一定把这人揪出来!
想着想着,又不动声色开始播报校园八卦,还是真实性堪比街头小报那种:“咳咳……不过,沈隐也是的,跟校花谈个恋爱闹得满城风雨,搞得什么野花野蜂都被招惹过来了,让你背锅……”他的脸红了红,一本正经,“……是我的话,就不会让我的女人难堪。”
沈琼瑛一怔,脚下微微停顿,自动忽略了后一句:“他……恋爱了?”
纪兰亭脸不红心不虚补充:“对啊,段楚楚,暧昧来暧昧去的,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
沈琼瑛低着头走路,没有说话——这明明是她盼望已久的事,但她好像,也不是那么的高兴,确切的说,也不是不高兴,而是怅惘。
纪兰亭还在踩二捧一,“说是校花,但可能我跟他眼光不同欣赏不了吧,我觉得还没你一半好看呢。”
沈琼瑛多少有点失落。
她此时也终于能体会到沈隐对于她跟贺璧在一起那种怅然若失:就像身边一个人,原本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多年携手共进以为可以地久天长,不经意间,却被人抢走了。
以为他会一直在身边翘首以盼。习惯了他叽叽喳喳,但其实在成年后,不用她驱赶,长硬了翅膀会飞的雏鸟也闭了喙子有了伴侣,会和妈妈渐行渐远。
这种落差忍不住让她怀疑,这个暑假难得最后的相处,也把他赶走,是不是大错特错了?
但只是一瞬,她就被善于察言观色的纪兰亭携住了手,转移了情绪,“妈妈还有我啊,我是不会看上这个招惹那个的,我就永远陪着妈妈好不好?”
沈琼瑛觉得他说话怪怪的,偏偏少年眼底的宣誓真挚极了,她几次不好意思地想要收回手,没能抽动,只能由他去了。
但很快她就没时间计较这些微妙的低落了,因为她有了更艰巨、更难以启齿的任务要克服。
沈琼瑛此时扫视着宁睿递过来的那份A4纸——这是一份计生部门的科普婚前手册节选,用来教导那些“结婚前夜还不知道怎么做作业”的保守男女。
“上次我们提到的,你的根本问题在于过高的耻感,这或许与你的原生家庭有关。那我们现在就要试着放开这层自我束缚,降低耻感度数。”宁睿抬头示意她:“把这份的文字都一字不差地念出来。”
沈琼瑛只是微微迟疑,还是字正腔圆念了下来,“丈夫要给与妻子足够的爱抚,刺激肌肤、乳房、性器官……直至妻子……额……阴、阴道分泌体液……或可辅以唾液或润滑油……妻子分开双腿,由丈夫将勃起的……额……阴、阴茎……插入阴道之中,前后抽动,最后……额……射、射精……”更搞笑的是,或许是因为今年的社会新闻,有一对结婚3年未育的夫妻就诊后才发现插错洞的乌龙,今年版婚前手册特意备注了阴道的位置,在于尿道下面,肛门的上面。
沈琼瑛大约是也想起了那条新闻,脸色古怪,羞涩感退却,像是念文献一样,越发顺畅自然地念了下去。
之后就是一系列精子与卵子汇合的过程,描述和中学生理课大同小异。
除了之前涉及的性器官和生殖器词汇她略嫌结巴小声,其它内容她都毫无滞涩地念了出来。
宁睿点点头,“不错,这份也念一遍。”又递给她一份A4纸。
这份却是一篇三级小说节选。
“他、他含住了她的乳房……用舌头挑动她粉……粉嫩的果……果实……她觉得像是蚂蚁啃噬一样酥痒,于是挺起了胸脯……他的嘴越过了她的小腹,舔食她的……额……她舒服得抱住了他的头……他分开她的双腿……把勃起的利……利刃……额……插了进去……她勾起了脚趾,像是瞬间攀到了……额……峰顶……”接下来是越来越激烈甚至高潮的交媾场面,沈琼瑛住了口,脸已经红得像是虾子,彻底念不下去了。
宁睿盯着她若有所思打量了一会儿,突然轻轻笑了笑:“这两段话,其实描写的是同一件事,同一个过程,甚至同一个体位,对于前者,即使是直观的生殖词汇,你也勉强能念出来,而后者,用词委婉含蓄,并不露骨,你也无法坦然面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第七十八章 你怎么在
沈琼瑛用冰凉的手捂着自己滚烫的脸,“……因为后者是小说,太不严肃了……”
宁睿将文件放回抽屉,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随后收回了眼神,“并非如此,只是因为第二段描写对于性交夹杂了生理与心理旁白,而你的心在不由自主跟着这些旁白走。”他挑了挑眉:“换句话说,这些文字对你有刺激,你的表情、体温和下意识夹腿、吞咽的动作表示出:你对这些文字有感觉,这是双向的,是羞耻而并非尴尬,是害羞而并非痛苦。”
“所以我倾向于,你在生理上没什么问题,心理上,其实也没有大的问题。”
她脸上的绯红因为疑惑而渐渐褪去,“这不可能……”
宁睿继续说着:“说没有大的问题,是因为你的心理,并没有排斥性爱的迹象。你内心深处依然相信性能生爱、性爱获得高潮是常理。但是,你的心理或许给自己蒙了一层火山灰,并用不知何时爆发的火山来恐吓自己。”
“我……”她咬着唇,面色有些未来及褪去的红,还有些急切的苍白,“那,要不要再给我催眠一次?”如果忘记那些事,就无从‘恐吓’自己了吧……宁睿摇头:“催眠配合药物的诊疗实验经过三年,在你身上最终失败,这证明我们一定有哪里对接的不对。你的性格并非是你自己认定的渺小懦弱,你也许有强悍坚韧的一面,你自己都不知道。”他漂亮修长的指节轻轻敲击桌面,“我猜测,你的本我其实有着活泼自主、独立破坏、自由无序的一面,只不过,你原生家庭的过度束缚,用过于严苛的超我牵制了你的自我,天平完全不对等倾斜,你以为你怯懦,你并不是,你以为你胆小,你并不是……换句话说,你以为你保守封建,其实也或许不是。”
“我……?”沈琼瑛似乎很意外又似乎还在意料之中,低声呢喃,“原来我还有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一面吗……”
宁睿微微颔首:“这种不对等的状态,作为过去那个自我的残留,也或许某一天,在特殊的刺激下,你会爆发——当然,那种晚来失控的爆发,未必是好事。”
沈琼瑛不想相信他说的这些,但不可否认,他说的是事实。
她有时候觉得很压抑,即使她已然刻意过着散漫的生活,远离过去那个“我”的轨迹。
早在离家出走的时候,那是她做过最大的抗争,她的反骨似乎一次用尽,但她有时候又会觉得不够,还不够!要不然,她为什么在听到“沈瑾瑜”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惊惶愤怒?
“我要怎么做?”她的表情平淡下来,分外冷静,甚至有些抽离事外的身心分离。
宁睿思忖着,组织了下语言,“长久的压制之下,贸然推翻以前并非良策,极端带来的往往是另一个极端,你甚至有可能从一个淑女变成一个荡妇。我认为,最好的方法是把你的本我稍稍释放一点,让天平倾斜回去,让你的自我认知从被蒙蔽,到被矫正,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沈琼瑛因为他话语中“荡妇”两个字微微一震,心防像是蛛网一样辐射状龟裂。
“但是在打破秩序之前,我得先问一句,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宁睿将一张诊断报告单推到她面前。
那是一张英文的诊断报告,即使沈琼瑛英文不算顶好,也准确抓取了关键词汇。
就诊日期是八年前,上面罗列着一堆常人难以看懂的专业词汇检测名称,大致在说排除了ED之后,诊断患者为Aphanisis。
出具机构为UCSFMedicalter,不具有伪造性。而患者名是RuiNing。
看着沈琼瑛有些拿不准的样子,宁睿毫无介意地补充:“你可以理解为,性冷淡。”他将单子又收回去折好,修长的手指动作淡定漂亮到赏心悦目,毫无被窥探私密的局促,“有句话说——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是阴道。你可以把这个过程当做一项妇科检查。而我,不具有任何性别威胁意义。”
他说的很隐晦,但沈琼瑛一瞬间奇异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如果硬要比喻,大概类同于野外求生中,素人的钻木取火。
一个心有障碍,一个心如死水,而在强行摩擦中,不定在某一个时刻擦出火丝。
而这个过程或许充满着无机质的冷感,作为一种机械的探索,并不色情,却会打破边界、暧昧难言。
有些狼狈地避开了视线,声音卡顿滞涩,“为、为什么是、这种、方式?”
宁睿直直凝视着她,眼神坦荡中没有一丝波澜,“第一,虽然源起心理问题,但其实你在日常生活中跟常人无异,只有性交这件事,才是你的病灶;第二,虽然更棘手一些,或许三年五年,也不是没有其它更缓和的方式,但是沈小姐,我等不起。坦白地说,我并不准备在这边呆这么久。当初我接手是因为你跟我签了志愿实验协议,无条件配合长期服药和催眠试验,给我关于普萘洛尔在PTSD治疗普适性上的进展辅以临床参数。”
他顿了顿,语气因为略程序化而显得不近人情:“现在你的case已经宣告失败,你的数据对我不再具有更新的必要,按照协议,我完全可以单方面废止。”
她连忙插话,“宁医生,我可以付钱的!我可以续约!”几年前书吧的生意也不过刚刚起步,被志愿者免费试药机会砸中的她不啻于接到第二份雪中送炭。而现在,她早已不会因为高额诊费而踌躇。
“很遗憾,钱对我也不是问题,我当初回国,本来就是为这份研究。但如果你能对我性冷淡的自愈产生某种帮助,那将比研究更有意义,我认为这将是双赢的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离她太近,甚至开始看起文献,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压迫感,仿佛去留全凭随意。
她咬着唇好一阵子,一时相当的茫然。
在这个城市里,即使对认识四年的宁睿她都有所保留,换一位,她又是否还有勇气对别人和盘托出?
她脸色变幻明灭,最终怔怔看着他轻轻发问,“为什么……是我?”
宁睿没有避讳她的目光,死水般的眼底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极个别时候,它会对你有微妙的感应。”
沈琼瑛脸色又染上一抹红润。她偏过头去,声音却透着跟羞涩表情完全不同的冷硬,更像是在发狠:“所以……只是‘妇科检查’这样?”
她不是没有接受过男医生的妇检。如果是宁睿本人,那这件事似乎又变得可行。
虽然尴尬难堪,但只要在火丝成功引燃火绒前那刻打住,就不存在任何堕落脱轨酝酿火灾的可能。
宁睿轻笑,仿佛被她意料之中的妥协之意愉悦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动用手指以外的部位。这种程度对你身体器官的情报刺探,我认为跟妇科检查没有区别。如果硬要说,大概就类同于,你读的两份读物之间的关系。”
沈琼瑛的视线又落在桌上他面前那张折起的诊疗单上,良久低下了头,“这件事对我来说很……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两人正打算说点什么,诊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沈琼瑛微微一怔,冲宁睿点点头,“刚好我也该回去了,先这样。”
她打开门准备离去,却被照面之下的人惊吓得后退了两步,惊疑之下一向温柔的声音都拔高了两分:“你怎么在这里?!”
第七十九章 你跟踪我
贺璧眼里依然充斥着红血丝,似乎熬红了眼,并没有在跟她那天分开后好好休息。
他也因为震惊一时语塞,失去了一向的从容自持。
随后几天不见的想念促使他一愣过后,一把抱住她的肩膀,“瑛瑛!”
沈琼瑛语气却有些冷淡,甩开了他的手臂,抬头狐疑:“你……跟踪我?!”
她从没跟贺璧提过自己心理科就诊的事,就连性侵的事都是那天才说过,他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言而喻。
想到这,她没有再等待他的解释,奋力甩脱他快步离开。
贺璧一边紧跟上去,一边语无伦次解释:“瑛瑛,你听我说,这是误会,我是听你那天讲的事,很担心你,又怕你会轻生,这两天都没有睡好,又不敢找你吓到你,只好……”
因为太过于急促解释,他的状态看起来又不大好,仓促之间差点被台阶绊倒。
或许是他的焦灼和锲而不舍感染了沈琼瑛,看到他这样狼狈她终是心疼,停下脚步等着他跟上来,轻拿轻放:“我知道了,下次不要这样子好吗?”
贺璧在她额头轻吻,“都怪我太担心你了,确定你平安无事,下次不会了。”
他一摸口袋:“车钥匙好像掉了,我回去找找,瑛瑛你去车边等我。”
门砰地一声狠狠摔上,贺璧大步走到办公桌后,一把揪住了宁睿的领子,把他按在了窗口:“你是故意的!”
宁睿唇角勾起一个浅笑,“只是巧合。”
贺璧嗤笑一声,一拳击在他的下颌,“巧合?你故意让我在她就诊的时候出现?!你想让她怀疑我?”
“还有,我还想问你,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最近总躲着我?!”
宁睿轻轻拭去唇角的血,面露不快,从他手下不缓不慢挣出来,“你的躁狂症又复发了。”
“如果不是你让我功亏一篑,怎么会这样!”他眼里的血丝堆积,看起来像是恶魔。
宁睿冷笑,“是,我是故意的,那又怎样?当初你让我回国,接手她的case,说的很清楚,条件之一,就是你要远离她,不要贸然打扰,你的骚扰害我几年的药物催眠法临床研究因为你的擅自插手功亏一篑,我没有丢下这边烂摊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有脸找我?!”
贺璧颓丧地来回踱步,像是一只找不到出口的狮子,跟平时的镇定完全不同,他不停咆哮:“是你太慢了!是你太慢了!我等四年了!再等下去,即使我不插手,别人也会插手了!”
宁睿挑挑眉,心想这也没错,至少下一步,他就要插手了。